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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(1 / 2)





  尤弼然连忙把蝴蝶结还给他,哄他不哭。

  小九见蝴蝶结失而复得,嘿地又笑了。

  “不得了,这么喜欢小姑娘的玩意儿,长大不得被小姑娘带着团团转?”尤弼然捧住小九的脸,痛心疾首道:“宝贝,你可聪明点,天底下好女孩多的是。”

  康誓庭哭笑不得,“你都教些什么东西?”

  尤弼然不理他,专心致志问小九,“宝贝,你为什么喜欢这个?”

  一直低头自己玩耍的小九突然抬头看向刑怀栩,同时举起手中蝴蝶结,高高兴兴地笑,“……妈妈!”

  小朋友的声音含含糊糊又短促,但屋子里的三个大人都千真万确地听清了。

  “他喊妈妈了!”尤弼然最先蹦起,一把将刑怀栩推到小九面前,“栩栩!你儿子会喊妈妈了!”

  刑怀栩猝不及防跌到小九面前,在小朋友黑亮莹润的瞳仁里骤然见到自己的脸。

  小九一眨不眨盯着她,眼神干净透明,刑怀栩被他瞧了片刻,也安静下来。

  “妈妈?”刑怀栩小声说。

  小九咧嘴跟着学,“妈妈。”

  小九生下来就是个小话唠,咿咿呀呀从不停歇,刑怀栩和康誓庭都没刻意教他说话——在教养孩子上,他们夫妻心照不宣地选择着顺其自然。

  刑怀栩眨了下眼睛,确认道:“妈妈?”

  小九盯着她,学得更像,“妈妈。”

  康誓庭单手抱着小九,另一只手往刑怀栩脸上擦了擦,轻声笑,“是高兴的事啊。”

  刑怀栩这才意识到自己眼眶竟然是热的,她有些羞窘,揉揉头发,下秒展开双臂拥抱小九。

  康誓庭顺势揽住她,宽厚的手掌压在她背上,温柔地抚了抚。

  尤弼然无人可抱,索性抱着纸巾盒抽抽噎噎地拭泪,她哭得太真情实感,很快吸引了地毯上一家三口的注意力。

  “你哭什么?”刑怀栩啼笑皆非,“再哭妆都花了。”

  尤弼然边哭边说:“原来养孩子的感觉就是这样……我希望小九永远都不要长大,我不敢想象他长大后领着姑娘站到我面前,我会不会一时冲动毁灭世界。”

  康誓庭摸摸小九柔软的头发,笑道:“我连他两三年后的样子都想象不出来,更何况是长大后。”

  尤弼然边擤鼻涕边翻白眼,“拜托,你的想象力是有多贫瘠?才两三年!”

  康誓庭低头和小九对视,笑得温暖又可爱,“他是我儿子,我明明能一点一点看着他长大,为什么还要去想象?”

  尤弼然举手投降,“ok!ok!我才是那个需要想象的怪阿姨,哼!”

  = = =

  刑家破产后,尤弼然执着要对刑真栎落井下石,却一直找不着机会,刑真栎躲得越深,她找得越狠,直到四月连绵春雨结束的第一个夜晚,她突然接到了刑真栎的电话。

  刑真栎的声音从陌生号码里传出来,飘忽得不同寻常,“听说你一直在找我。”

  “刑真栎?”尤弼然吃惊地叫出声,旁边的刑怀栩和正要上车的虞泓川都朝她看来。

  今晚,尤弼然约刑怀栩看电影,散场后虞泓川来接她们,谁也想不到失踪多时的刑真栎会主动联系尤弼然。

  尤弼然惊愕过后开始冷嘲热讽,“我是在找你,等着当面嘲笑你。说吧,你现在在哪儿?还在那个小破屋里缩着吗?刑真栎,你可真没种,输了就躲起来,你和那些老鼠蟑螂有什么区别?”

  “我没有输给刑怀栩。”刑真栎的语调没什么起伏。

  “废话,你连输给栩栩的资格都没有。”尤弼然哼哼地笑,“你想赢栩栩,下辈子吧!”

  “你相信有下辈子吗?”刑真栎忽地笑了,笑声喑哑,像闷在喉咙里,“真有下辈子的话,你千万不要追着我不放了,我最讨厌粘人的小狗,所以我一直讨厌你,特别特别讨厌你。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同意让你呆在我身边,你太廉价了,和你在一起,连我都变得廉价了。”

  尤弼然的火气涌上头顶,火冒三丈,“别人年少无知顶多遇上个狼心狗肺的,我上辈子是挖你祖坟了这辈子才遇上你!我命里犯贱我认了,可你别以为我不讨厌你,我也讨厌你,特别特别讨厌你,一想到这辈子和你处过,简直丢人现眼到下辈子!我廉价?我再廉价我也真心对你好过,你却放火烧我想要我的命!我要是死了,碰上喝孟婆汤,不喝三碗我不过那座桥!”

  刑怀栩知道尤弼然气头上口不择言,忙悄悄摁住她的手,示意她虞泓川还在车上。

  “你丢什么人?丢人现眼的明明是我。”刑真栎低低地笑,仍在刺激她,“我的女朋友那么多,你是最穷最笨最丑的那个,你自己不可救药,活该被人利用。”

  “刑真栎!”尤弼然气得声音陡然尖利,“你现在在哪儿?我现在就过去撕烂你那张嘴!”

  “我在公司。”刑真栎说:“原来的刑企大楼,你过来吧。”

  尤弼然当真让虞泓川往原来的刑企大楼去,虞泓川阴沉着脸,默默开车。

  刑怀栩一会儿想翻白眼一会儿想揍尤弼然,末了试图缓和车内气氛,轻声说:“那座楼早被搬空了,他在那里干什么?”

  尤弼然听见了,问刑真栎:“你去那儿缅怀自己曾经的王国吗?呵,你不怕打击更大吗?那里现在是废墟,什么东西都没了。”

  刑真栎静默稍许,轻飘飘说了句,“无所谓了。”

  尤弼然被他语调里的漠然噎住,暴躁的情绪蓦地沉下去,换成疑虑往心口上浮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你不会疯了吧?”

  她安静下来,耳朵听着电话那端的所有声响,呼呼吹着的,除了刑真栎的呼吸,还有别的什么。

  “那是什么声音?”她谨慎地问。

  “是风。”刑真栎笑了,“我从小出入这座大厦,却从来不知道,这儿的风竟然这么大。”

  尤弼然的身体猛地向上蹿,脑袋咚地撞上车顶,她却顾不上疼,而是惊骇大叫,“刑真栎!你该不会想不开要跳楼吧?我靠!刑企二十几层楼,你从那儿跳下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!”

  刑怀栩大惊失色,和前排虞泓川迅速交换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