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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不动还好,他这一动,邹吾一个箭步瞬息间跨到他的身前,直接封住了他的去路,辛鸾吓了一跳,手臂本能地抬起来,却“啪”地一声被邹吾扣住,“为什么?”

  邹吾的声音绷得紧紧的。

  两个人磨蹭而微妙地走了一路,辛鸾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,他虽然是在前面引路,但是也能感觉辛鸾越走越慢,越走越慢,他也紧张,紧张得不敢催逼他,也不敢跟他并肩,只是他不懂,辛鸾既然答应,这件事怎么还会有反复?

  辛鸾明显是被他凶得吓到了,他目光错乱,声音也错乱。

  “……没为什么。”

  “总有个原因。”

  “真没有。”

  “是因为西旻?”

  “不是。”

  “是因为公子襄?”

  “不是!”

  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
  “没什么,你放开!”

  辛鸾想用左手推他,但是邹吾立刻又握住了他另一只手腕,他打不过他,身手绝对的压制面前,他只能由着邹吾把他的两个腕骨一合,只手卸去他所有的反抗,捞着他的身子一拧把人拉进怀里,撩开他的上衣,就去扯他的裤子!

  辛鸾吓懵了,忽然心乱如麻地挣扎起来,“你撒手!……我不乐意,我不乐意……我不乐意!”他很怕他碰他,那股熟悉的感觉像海浪一样袭了过来,这是这一次,他内心全然是遏制不住的恐惧。

  “为什么,你明明答应了!”邹吾捞着他的辛鸾的腰,手就贴着他的皮肉往下探,他其实很害怕辛鸾说这样的话,他动手的时候根本没有想明白自己要干什么,理智上他很清楚他们今夜是不可能了,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地仍然不肯罢休。

  “明天,明天!”辛鸾真的是在高声叫了,邹吾的手已经兜住了他的下体,在用力地揉捏,他眼前去却忽地掠过安哥儿那个小孩直愣愣的笑容,恐惧让他颤抖地压低了声音,他在求他,“你容我一天的时间,明天还不行吗?”

  他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,他要回钧台宫,他要问个靠谱的人,他想知道安哥儿是怎么来的,是谁的血脉,十五年他都知道男人是不能亲自生儿育女的,但是现在他对这件事充满了质疑,他害怕,他什么都怕,他现在最害怕的是他和邹吾接过吻,邹吾也碰过他,他会不会怀孕,他猛地坠进自己恐怖的想象里,感觉自己就要被吓疯了!

  似这般激烈的挣扎,邹吾以前真的不曾见过,他手劲儿一松,辛鸾立刻挣脱开来。

  他看他,狼狈又防备,再多一眼都没有,提着裤子,惊慌地退得老远,下一弹指,辛鸾整个化成全相的凤凰,直接一飞冲天!

  鸟啼尖啸,渝都阴霾的天空上忽地燎起一片赤金色的火光,邹吾心中一寒,仰头只能看到那一抹赤金最终消失在钧台宫方向。

  刹那间,雨滴“啪嗒”一声,宛如某些肮脏的心事,空荡荡地坠在他的脸上,惘然仓皇间,下一个瞬息,天公却已是疾风惊雷,大雨瓢泼……

  第120章 合意(10)

  天衍十五年三月二十七日,惊雷夜雨。

  距神京三百余里的东境白港上,一整列出海渔船挨挨挤挤停泊在浅水港中。狂风巨浪下,本该是渔民忙着入夜系好渔船带着一天的收获上岸的时候,整片河滩却如人间地狱般无人沉寂。

  白角抓着自己身上的包裹躲在商船的夹板下,脚下的木板飘荡着发出嘎吱声响,疾雨啪啪作响地打在头上的夹板上,和他一起的还有数百伛偻着要往南境逃窜的百姓,有些是亲人遭了迫害害怕被牵连,有些是在禁海禁边政策下生计难以为继,有些只是想去投奔南境的亲友暂时避难,他们听说含章太子优待东境百姓,短短几日就将人安置妥当还帮着生计安排,他们动了心思,悄悄收拾好细软,打算今夜趁着夜雨铤而走险。

  白角不远处的七岁孩童抓着一只红翅的小鸟,畏惧地扫视这般幽闭黑暗的船舱底部,问着身边的大人,“阿妈,什么时候开船啊?”话音里还搀着夹板外远方的隆隆雷声。“快了快了。”妇人拍着他哄,一颗心也是咚咚地乱跳。

  五日前,白角还领着神京柳营的公职,华容道捕杀他甚至也出了一份力,他把那些曾同窗同学的老师和同学押进大狱的时候,上峰樊邯紧锁着眉头,一言不发,待他回家后,他的长兄洋洋自得,说他可算是有出息了一把,那群煽动闹事的人就该赶紧抓住杀头,但是白角知道,他们明明是不该进去的。他第二日就递交了辞呈不告而别,这几日辗转到这里,听说有人要趁着夜雨海潮出海以避开官兵的盘查,他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就给船长缴了费用,要偷渡到南境去。

  时间紧张而焦灼地碾过,白角在黑暗中数着自己呼吸的频次,挨着,等着,等着这艘船,起锚,出港。

  忽地,船身一阵剧烈的抖动,无数人精神一振:这是起锚的声音!开船了!

  谁知下一刻,夹板上忽地咚咚咚地踩过一阵铁靴声!

  “阿妈!我怕!”小童忽地抱紧了母亲,稚嫩的童音在船舱里显得极是响亮,夫人一把扣紧了他,在他耳边急道:“嘘!嘘——!”

  船并没有开,所有人心头都蒙上阴云:是出了什么变数了!惴惴不安中,人们只听甲板上他们进出的一道木板忽地被人拎着锁链抬了起来!沉重的金属音划开一方空亮,木板刮擦的刺耳中,雨水登时洒了进来!

  偷渡的众人纷纷倒吸一口亮起,小童手里的鸟儿一声惊叫,猛地叼了小童一口,张着翅膀飞快地窜出!

  “哐、哐、”长刀的重柄傲慢地敲在木板上,年轻、邪佞而猖狂的声音传了过来,“通敌的英雄们,都出来罢!是打算我淹了这里,还是要我一个个下去请啊?”

  白角心头一悚,这声音……居然是,齐二!

  ·

  天衍十五年三月二十七日,惊雷夜雨。

  天衍十五年三月二十八日,四境放晴。

  昨夜朱窗洞开,风雨入室,长春殿内,西旻的女儿妆梳洗完毕,推开门扉,只见外间晴空万里,毫无阴翳,不由就深深地嗅了一口青草沁凉之气。

  前几日她身下血流不止,不能久站,更不能久走,这些天才算复原好了些,又见天炀帝信守承诺赐婚她公子襄,她心中块垒才算是扫去了一半。

  她款款走出殿外,想晒一晒太阳,外间伺候的小丫头见了她出来,本分地低下头抬脚便要进去收拾被褥,却不防被西旻轻声阻住了:“公子襄还在睡,你等他醒了再进。”

  小丫头闻言目瞪口呆,好像在说:主子您还没成婚呢?怎么能夜留公子襄?

  西旻却不看她,只道,“嘴巴放严一点,不该你说的,不要说,不该你问的,也不要问。”

  小丫头只得喏喏点头,“是。”她年纪小又稚嫩,之前是因为主子无人问津才被内务府打发了来照顾她,饶是她不聪明,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自己主子的好日子要来了,前几日搬来这偌大的长春殿,金银器物一箱一箱地被抬进来,所有人都说,陛下格外爱重这位儿媳,什么好,赏赐什么,就连现在的几位西宫的娘娘都比不上。

  小丫头迟疑起来,懵懂地从自己的袖筒中掏出一锭银两来,“主子,齐夫人,司空夫人,还有几位命妇,昨日给了我这个,跟我打听这几日主子什么时候得空,她们想来参拜‘太子妃’。”

  西旻扫了那银两一眼,“这是各位夫人赏你的,你自己好好收着,等下你再去调我的私妆的二倍,那是我赏你的。”

  小丫头立刻慌起来:“主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