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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如此也好,正好顺便探探这往来居的虚实。”他心道。

  到了雅间,两人便不再如先前那般随意谈论,不多时,小二开始上菜。

  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,雅间外才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,刺史曹严,领着六判司和录事参军等官员,推门鱼贯而入。

  李文柏和刘安忙起身迎接。

  见李文柏态度恭敬,曹严脸上笑意更浓,左右环顾了两下,笑道:“冠玉啊,本官为你接风洗尘所选之地,还不错吧?比之京城如何啊?”

  想到曹严贪利无能又爱显摆的性格,李文柏心中冷笑,面上却恭恭敬敬,“往来居雕梁画栋,丹楹刻桷,实在是前庭之明珠,比之京城诸多酒楼,亦不遑多让。”

  曹严被贬西州十年,对京城的某些大员,说没有怨言绝对是假的。越是没有能力的人,往往越是想要别人看到自己的作为。自尊心极强的他,在听到来自京城的李文柏的奉承,心中大感滋润自得,忍不住点点头,对李文柏的坏印象也消了不少,甚至有些顺眼起来。

  官场便是如此,即便是酒宴,也少不了一番相互吹捧。

  一阵客套之后,众官员也渐渐放开了。一众婀娜貌美的侍女推门而入,依次给众人座前斟满酒。隐约间,李文柏甚至看到一两个判司对着一个侍女上下其手,惹得侍女羞红了脸,娇声轻笑起来。

  有了女人,气氛便慢慢活跃,众人开始推杯换盏。一时间,雅间内觥筹交错,酒香四溢。

  李文柏没有饮酒,而是端起茶壶,给自己一杯一杯满上,应付着同僚之间的敬酒。

  刘安看在眼里,蹙了蹙眉,心中疑惑,却碍于人多,没有多问。

  待到李文柏向曹严敬酒时,曹严才渐渐收敛起笑意,连酒杯都没举起,只是端坐着,看着起身敬酒的李文柏,“冠玉,你虽是第一次做官,可也是商贾出身,不会不知道,酒局之上的门道吧?”

  此话一出,酒桌上的莺歌燕舞顿时停了下来,众人都望着李文柏。

  “曹大人的意思是?”

  曹严的脸色有些阴沉,眯着眼睛盯着李文柏的酒杯,“怎么,以茶代酒敬你的上官,这便是你李文柏的为官之道吗?”

  “这……”李文柏忙解释道:“实在是误会!大人有所不知,下官尚在孝中,乃戴孝之身,故而只能以茶代酒。日后下官孝期过去,必定亲自登门,罚酒请罪!还望大人恕下官不敬之罪!”

  戴孝之身不饮酒,这是自古以来的忌讳,是孝道,是为人之本。

  李文柏这么解释,众人也即便心中不忿,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
  见李文柏言辞恳切,诚心致歉,曹严心中的怒意也消退了大半,这才缓缓端起酒杯,淡淡抿了一口。“孝道不可违。既如此,冠玉请自便吧。”

  嘴上虽如此说,但在曹严的心中,却将李文柏看轻了七分。

  在他看来,所谓守孝道,也要看时候。开朝初始,太·祖求贤若渴,令天下学子哀而不伤,孝中仍可科举。久而久之,只有民间还看中守孝,对于为官之人,守孝不过是个名头罢了。

  现在这样的场合,在座的不是同僚就是上官,即便在孝中,也不得不破戒敬酒。这才是为官之道,做人之礼!

  “果然是初次为官的毛头小子,商贾出身,就是没见识!”

  酒宴继续进行,觥筹交错,歌舞升平。就连李文柏也看出了些兴致来,古典舞的水袖扬起,细细的腰只弯的就像是杨柳枝,在春风里微微荡荡。常言道灯下看美人,这灯火之中,见得美人水眸微动,眉目含情。

  曹严一边和侍女谈笑风生,一边与众官员推杯换盏,好不得意自在!经过这事,他觉得李文柏根本不足为虑了。施五信中所谓的威胁已然称不上威胁,那封信在曹严心中激起的涟漪,也逐渐消散无踪。

  第114章 归来

  夜色渐深, 街道上的行人稀稀落落, 大多贩夫走卒都已归了家。

  打更的更夫走过往来居, 吆喝着“天干物燥, 小心火烛”, 但声音很快被往来居里的欢歌笑语所淹没,最后彻底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当中。

  往来居的雅间内,酒宴已经进入高·潮, 桌上的众官员, 包括曹严,都几乎放开了架子行起了酒令。明明个个脸色通红, 酒气冲天,举手投足间, 却尽是豪迈, 大有千杯不醉之海量!

  就连一直被排斥的长史刘安,也被劝了几杯酒,脸色微醺起来。

  而以戴孝为由,以茶代酒的李文柏, 可以说是整个雅间里,最清醒的人了。

  他一边应付着在座同僚们, 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雅间里的一切。

  倒酒的侍女们很美, 无论是身段,还是面相,甚至是举手投足间,都透露着不逊于京城大酒楼侍女的夺目光彩。

  这样的侍女, 要么是从京城带来的,要么就是长期训练起来的。而听她们口中那掩盖不住的西州当地口音,结果,便显而易见了。

  不光是倒酒侍女,还有偏间那一众操着丝竹管弦靡靡之音的歌姬,以及随歌声翩翩起舞的舞姬们,风采技艺,亦非西州这陇右偏远之地,能够看到的。

  “长期训练过的侍女,技艺不俗的歌姬舞姬,看来这往来居,很是不凡。能在西州这般残破偏僻之地,建立起这般奢靡的酒楼,背后之人,恐非常人。”李文柏默默思索着,心中更加笃定,往来居,绝不只是酒楼这么简单!如果真的是一个情报机构,可能跟眼前这位曹刺史,脱不开干系!

  借着小解的名义,李文柏离开了雅间,去了趟茅厕。来回路上,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往来居的大体格局,有了一个颇为意外的发现。

  寻常酒楼茶肆,到了夜间,客人稀少之时,常常能见到小二劳工们百无聊赖地聚在大堂角落的桌边,或是闲聊,或是小赌两把,打发着时间。

  而李文柏将这往来居仔细观察了一遍,却发现这里的小二和劳工们,手上没了活计,却依然坚守自己的位置,一脸的小心谨慎。

  和楼上雅间里的侍女歌姬一样,这些小二们,也是经过训练的。可以说,这整间往来居,堪比规矩森严的军营。

  李文柏心中凛然,脸上却很平静,回到了雅间。略一思索,他想出了一计。

  在一个侍女走到他身旁,为他倒茶之时,李文柏突然一把抓住侍女的皓腕,稍稍用力一拉。一声娇呼,这位二八年华的美貌侍女,便盈盈倒在了他的怀里。

  因为一整晚李文柏都没对侍女们动过手脚,现在突然来这一下,侍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但很快释然一笑,身体松软了下来,顺势靠在了他的胸前,一副低眉顺眼的惹人怜的模样。

  大齐民风开放,纨绔子弟酒宴上对侍女搂搂抱抱什么的,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。但这里毕竟官员同僚们都在,大家都是饱读圣贤书的文化人,大多碍于面子,就算有心调戏,也必会有所遮掩。像李文柏这般,堂而皇之直接把侍女拉入怀中的举动,较真的话,难免有伤风化。

  但酒桌上的众官员却丝毫不以为意,眼中满是“我懂你”的意思,笑而不语。

  此时曹严甚至抚掌而笑,“冠玉一晚上只饮茶,本官还以为冠玉不好女色呢!原来也不负这少年风流的风华岁月啊!”

  曹严一开口,其余官员也应声附和,嘴里满是“少年当如此!”之类的风流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