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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(1 / 2)





  笙歌忙丢下小食摊,跑过来扶住她,一脸关心地看着她。

  舒令仪看看景白,又看看笙歌,知道景白不会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她,心里已是有些信了,怔怔问:“你们以前都认识我?”

  笙歌没有动作。

  舒令仪又问:“笙歌,阿如是谁?”

  姑娘连自己名字都忘了,笙歌一时间只觉心酸不已,忽然泪眼朦胧,拿出一个陶土娃娃放在她手里。

  这事提醒了景白,他忙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对已经褪色的陶土娃娃。舒令仪看着娃娃背后“景小白”、“钟阿如”的字迹,尤其是“景小白”三个字,字迹虽然模糊,的的确确是自己的笔迹,心神不由得恍惚起来——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?

  舒令仪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,喃喃道:“二十年前的事我确实迷迷糊糊记不大清,只知道父母都去世了,我是个孤儿,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?”

  景白不忍告诉她真相,挑挑拣拣说:“你父母确实早已不在人世,不过你并不姓舒。”

  舒令仪看着娃娃背后“钟阿如”三个字,恍然大悟,“我姓钟?”

  “不错,你原名钟令仪,小名阿如,舒是你母亲的姓。”

  舒令仪呆立半晌,不由得问:“那我父亲是谁,母亲又是谁,家里还有什么人?”

  笙歌最听不得这些话,眼泪夺眶而出,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  舒令仪手足无措,“笙歌,你怎么了?”

  景白喟然长叹,解释道:“笙歌以前是你家的侍女。”

  舒令仪眼睛一亮,“笙歌,那你一定知道我家还有哪些亲朋故旧吧?”

  笙歌哭得更伤心了,景白想到太微宫一夕覆灭,也是默然不语。

  这时几个看完斗法的修士来到笙歌摊子前,“老板人呢?还卖不卖东西啊?”

  笙歌忙把眼泪一擦,熟练地做起顾客要的蛋卷饼、肉夹馍等小食。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修士拿起烤馍尝了一口,甚是地道,摸着胡子满意地说:“这种烤馍蘸酱的吃法,是河洛上邺城的吃法吧,小道友是上邺人?”

  笙歌胡乱点头。

  另外一人说:“王道友,你老糊涂了,自从太微宫覆灭后,现在哪还有什么上邺城啊,早就并入极意观,改叫长洛城了。”

  王道友好一阵唉声叹气,说:“这么多年,叫惯了上邺城,一时改不回来,小道友,大家都是河洛人,多的灵石不用找了。”

  笙歌怔忡出神,太微宫没了,其附属的上邺城被改名长洛城,正逐渐被人遗忘,姑娘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,太微宫钟氏难道就此销声匿迹,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吗?姑娘身上流淌的是太微宫钟氏的血脉,怎能连自己身世都忘了呢?既然幸存下来,至少每年清明祭祖,要给宫主夫人烧香祭拜吧?

  想到这里,她决定顺水推舟把一切都告诉舒令仪,身为钟氏后人,哪怕事实再悲惨沉痛,也要承担起后人的职责。

  笙歌收起小食摊,三人在附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。笙歌从舒令仪颈间拿下她一直佩戴的双环雕花玉扣,转动里面的圆环,玉扣顿时发出绚烂光芒,催动灵力,用手指在空中写下“河洛太微宫”五个大字。

  舒令仪神情木然,呆呆问:“我出身河洛太微宫,父亲是扶苏真人,母亲是云容仙子?”

  笙歌用力点头。

  舒令仪一时难以接受,摇头说:“昭明君,笙歌,你们是不是在逗我玩儿?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。”

  景白神情严肃说:“阿如,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?”

  笙歌见舒令仪不肯信她,想了想拿出一张地图,表示要带他们去一个地方。

  那地图标注的是东海一座孤岛,离苍澜岛有一段距离。三人御剑来到苍澜岛港口,坐上一艘祥云快艇,花了两个多时辰来到地图所标注的方位,只是到了地方,不见任何岛屿,只有茫茫一片海水。

  笙歌急了,表示地图没有错,夫人曾经亲自带她来过。

  景白问:“这是云容仙子遗留的洞府?”

  笙歌点头,驱使祥云艇绕着周围海域不停转圈。

  景白沉吟道:“几十年过去,潮涨潮落,物换星移,随着海啸地震的频繁发生,一些小的岛屿或突然消失又或突然出现,不足为奇,我到水下看看。”运起灵力施了一道避水的法术,深入海底,过了一顿饭工夫,景白从远处水面出来,说:“往东三里的方向,水下有一座小岛。”

  景白运起灵力罩,将三人笼罩在内,御剑往水底而去。往下行了一段距离,果然有一座像蘑菇一样的小岛,岛上水草丛生,鱼虾成群。登上小岛,最显眼的是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圆形石柱,笙歌兴奋起来,表示就是这里,熟门熟路带着两人来到石柱下面,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敲击地上的石砖,半晌石柱慢慢移动,露出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洞口。一进入洞口,便感觉到灵力充沛,景白顿时撤去灵力罩。三人往前走了一盏茶工夫,很快出现一座洞府,洞府门口灵光闪烁,显然设有防御阵。

  舒令仪呆呆看着眼前的洞府,直到笙歌推了她一把,她才回过神来,拿出双环玉扣,嵌入防御阵,防御阵轰然打开。舒令仪本以为这个制作精美的双环玉扣只是含有灵气的普通饰物,一直贴身戴着,没想到竟然是一把“钥匙”!

  进到洞府,眼前豁然开朗,迎面种植了一大片灵花灵草,其中有不少珍稀灵草,只是长久无人打理,任其生长,杂草遍布。穿过灵草丛,便是一座玉石筑成的洞府,门口又是一道禁制,舒令仪照例用玉扣打开。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大厅,里面陈设简洁雅致,当中放着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,桌上放有茶具、花瓶、香炉等物,茶具只有简单的一只茶壶两个茶碗而已,令人意外的是墙上挂着一把七弦琴,整个大厅布置的不像是修士洞府,倒像是文人雅士的房间。

  舒令仪拿下七弦琴,琴身侧面刻有两个古篆小字——扶苏,轻轻拨动琴弦,七弦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,仿佛有人在跟她柔声细语,舒令仪不知为何,鼻头一酸,有种想流泪的冲动,忙压了下去。

  大厅左右两侧各有两个房间,左边是炼丹房和炼器房,大概因为只是临时之用,里面东西不多,只有简单的炼丹炼器之物,右边其中一间是大卧房,另外一间是小书房,所有房间都设有禁制,舒令仪用双环玉扣一一打开。

  小书房有些凌乱,一侧架子放满了跟炼丹炼器有关的各种书籍,另一侧架子放了一些丹药法器等物,靠墙一张桌子上面散落着几本笔记,其中一本就那么翻开放在那里,似乎主人还未来得及收拾。舒令仪拿起那本手写笔记,扉页上赫然写着“舒羽宾”三个字,按照日期记载着每次的炼丹心得以及各种改良丹方。看着这里的一切,她明明从未来过,感觉却是那么的熟悉,到了此时,她已经毫不怀疑自己的身世,想到太微宫的覆灭,想到父母的离世,一时间悲喜交集,潸然泪下。

  第57章 往事不可谏(上)

  笙歌告诉她,每当舒羽宾出海寻找炼丹炼器用的材料时,便会在此处洞府停留,扶苏真人也经常随她一起来此小住,两人或一起猎杀海中妖兽,或合作炼丹炼器,又或品茗抚琴消遣作乐,夫妻同心,志趣相投,日子过得逍遥自在。

  舒令仪越听心中越是惨痛,来到卧房,这间房十分宽敞,分作里外两间,里面是床榻,外面有一张大大的书案,显然是给钟扶苏用的,上面堆满了诗词歌赋各种书籍,并有数十本名人法帖,除了笔墨纸砚之外,靠墙位置立着一只一尺来高的甜白瓷书画桶,桶内插着十来卷书画。舒令仪打开来看,其中多是钟扶苏自己所作,其中有一副人物画,画的是一个美貌女子侍弄花草、回眸一笑的场景,身旁另有一个四五岁的可爱女童,双目圆睁、蹑手蹑脚作扑蝶状,画的活灵活现,十分传神,两人眉眼相似,一看便知是母女。舒令仪望着画中那个跟自己模样相似的女子,心神激荡,五内俱痛,丹田处仿若受到重击,体内灵力突然变得混乱,横冲直撞,似乎随时要破体而出。

  景白担心地问:“阿如,你怎么了?”

  舒令仪脸色惨白,轻声道;“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
  景白还想说什么,笙歌扯了扯他,两人出了洞府,来到外面的灵草园。景白又是担忧又是后悔,自责道:“也许我不该一时冲动,把阿如身世告诉她。”

  笙歌却显得十分冷静,表示此事迟早要说,长痛不如短痛。

  此处洞府应该是建在灵脉之上,又用聚灵阵加持,灵气浓郁,景白干脆坐下修炼。笙歌以前一直伺候舒羽宾,对各种灵草的用途颇为了解,将洞府外能摘的灵草全都摘下来,用玉盒保存妥当,忙的满头大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