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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节(1 / 2)





  这里确实是一间不小的主屋,虽然灯火已经熄灭,但是有个人正坐在桌边,喝着茶水吃糕点。

  即熙和雎安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跳进房间的,可是这个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,借着月光即熙看见这是个相当年轻的男子,十四五岁的样子,只是脸上有骇人的烧伤疤痕,眼神空寂没有落点。

  他居然也是个盲人。

  即熙愣了一瞬,心思一动便猜到他是谁。看岁数和伤情,这应该是郑氏剑坊原主人的儿子,据说是和他父亲一起死在火海里了,原来他还活着。

  她低声跟雎安说了猜想,见这少年有些慌张地站起来,问道:“是谁?”

  “在下天机星君。”

  雎安走近他拉住他的手腕,额上星图的光亮划破黑暗,少年似乎想要挣扎却一瞬间愣住了。

  他应该看见了雎安的元婴内境,那浩瀚星辰。

  “你年纪轻轻,怎么会有心魔?”雎安皱皱眉,低声说道。

  即熙听闻此言不禁十分诧异,普通人自然是有诸多求而不得,邪念执念,心中煞气郁结,但也就是煞气罢了,若非修士极少有人能有心魔。

  黑气从少年的身上渡进雎安的身体里,少年逐渐流露出迷茫的神色,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。雎安坐在他对面,闭上眼睛静思了一会儿,再次睁开眼睛时星图的光芒黯淡下去,少年立刻趴在桌上沉沉睡去。

  “你怎么让他睡了,不问问他吗?”

  “不必了,我在他的心魔里看见了。”

  雎安神色凝重,对即熙说道:“他曾参与那把邪剑的锻造,准确地说,火灾里死去的所有人都曾经参与过锻造,那场火灾其实是一场杀人灭口。”

  “谁让他们造的?”

  “……是他们自己。”

  这少年某天从他父亲那里听说,可以锻造一把神剑,助白帝尊上重获灵力重返天庭。他便立刻加入了锻造神剑的阵营,同他父亲还有许多铸剑师父一起,秘密研究如何制成神剑。古蜀国一直有活人祭祀的习俗,储光殿的壁画上也不乏此类记载,有人对他们说可以用符咒凝聚活人祭祀的力量,封于剑上,以至于制成一把威力无穷的剑。

  于是除了铸剑师父之外,又有一批人被找了进来,他们负责扮成山贼去屠杀异教之人,他们杀人时随身携带符咒,吸收力量再献给神剑。

  最初他心里也怀有不安,但是大家都说异教之人说尽白帝和白帝城人的坏话,原本就该死。时间长了他也觉得这话说的没错。

  白帝必定要带着白帝城人的期望和未来,重回天界,继续庇佑白帝城。

  一切都是为了白帝的荣光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我要说,虽然现实有白帝城,但是这个白帝城是我杜撰的,和现实的没有啥联系啊。

  第71章 迷局

  后来那把集千百人活祭的剑就被奉给了白帝尊上, 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全部闭口不提此事。然而对于这个少年来说,心魔已生。

  一切都是为了白帝的荣光。

  为此杀人放火,只是不值一提的牺牲。

  在不久前聚会上的火灾里他死里逃生, 昏迷许久才醒来。或许是因为他的家人嫌弃他瞎了眼睛,传出去名声不好。又或许是觉得火灾是外城人刻意为之, 未免他再被加害, 于是隐瞒了他还活着的事情。

  加害他的未必是外城之人,但他确实因为这隐瞒保住了性命。

  “可是显然这把剑是失败的剑,不能取代不周剑对于魔主的意义, 沦为他试探我的工具。”

  即熙和雎安在走回客栈的路上,即熙疑惑道:“魔主想要不周剑,到底是要干什么呢?”

  “不周剑极少认主,更何况我还活着。魔主如今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不周剑向他低头,他清楚这一点,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急于拿走不周剑,而是尝试自己造一把剑代替不周。”

  雎安分析道, 他微微皱着眉头, 神色郑重:“其实我一直觉得, 不周剑并不只是凶剑这么简单。我曾查过有关于不周剑的古籍, 它并非人为锻造, 而是千年以前从天而降, 直插于不周山上,引得人间大乱, 故而被称作不周剑。”

  即熙灵光一闪, 家族流传下来的古老故事突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。

  “我们家族……流传着一些古老的传说故事。”即熙一边回忆着她爹按家族惯例要她背的那些句子,一边说道:“混沌初开,万物混生而后分天地。天者神居地者人居, 有路于其间。阴极弑万人,阳极救万人,两极合而天门开,过门可为神。”

  “若这故事是真的,这不周剑又是从天而降,它会不会就是阴极?按照故事所言,魔主是不是想要打开去天界的路,他想成神?”

  此时遥远的青州,赵元嘉正趴在桌上喝得半醉。他此番从英雄跌落,又明白和傅灯再无可能,心中难过得很,便跑来青州散心,拜访戚风早同他借酒浇愁。

  他拿着酒杯低低地笑着,凄苦地说:“果然世事轮回。当年明明是你认出灾星告知于我,只是家里有急事匆忙赶回,我却贪了你的功劳。这么多年来你从未拆穿,我一人享尽荣光,终于是得到了报应。”

  他抬起朦胧的醉眼看向酒桌对面的人,有些迷惑地说:“不过今日伯母同我说……你那时并未回家,你去哪里了啊,小戚?”

  戚风早一袭黑衣,他有着如夜幕一般深不见底的黑眸,脸色苍白好像受了伤般,有些虚弱。

  闻言他沉默了一瞬,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罕见的一个浅浅笑容:“这件事,你可同傅灯说过?”

  赵元嘉看见友人露出的笑容愣了愣,继而摇摇头。

  “天梁星君呢?旁人呢?”

  赵元嘉再次摇摇头。

  戚风早拿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,他沉默了一会儿,语气平静地说:“好,那你死便可以了。”

  赵元嘉睁大了眼睛,不明白戚风早在说什么,戚风早淡淡地与他对视,身上慢慢泄露出极为纯粹的煞气,悄无声息地将他们二人包围在其中。

  他这个单纯的朋友赵元嘉,总是不明白。

  不明白他为何将荣光拱手让出。

  不明白为何惠娘出现的那么及时,帮忙指证。